是谁成就了新西兰
1788年,亚瑟·菲利普率第一舰队抵达悉尼后,建立了新南威尔士殖民地,新西兰也在其管辖范围,但由于人手不够,英国人无暇顾及这个海岛,新西兰一直是块处女地。19世纪初期,各国移民纷至沓来,在新西兰定居置业,与之相伴的是野蛮的开拓和掠夺。移民与土著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,更严重的是欧洲人带来的武器和疾病导致毛利人口锐减,打又打不过,管又管不了,毛利人只好向英国人求救。1831年,英王威廉四世收到毛利酋长们的联名信,立刻决定插手岛上事务,大英帝国派去维护秩序的特使,就是澳洲葡萄酒之父詹姆斯·巴斯比(James Bu
不种葡萄做政客的葡萄酒之父
1788年,亚瑟·菲利普率第一舰队抵达悉尼后,建立了新南威尔士殖民地,新西兰也在其管辖范围,但由于人手不够,英国人无暇顾及这个海岛,新西兰一直是块处女地。19世纪初期,各国移民纷至沓来,在新西兰定居置业,与之相伴的是野蛮的开拓和掠夺。移民与土著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,更严重的是欧洲人带来的武器和疾病导致毛利人口锐减,打又打不过,管又管不了,毛利人只好向英国人求救。1831年,英王威廉四世收到毛利酋长们的联名信,立刻决定插手岛上事务,大英帝国派去维护秩序的特使,就是澳洲葡萄酒之父詹姆斯·巴斯比(James Busby),不过,他在新西兰的政途可谓是一败涂地。
从库克登陆新西兰开始,英国人就认为新西兰是自家地盘,在各国移民争相立足、局势混乱的时候,英国人更加强烈地想把这个小岛牢牢控制在手里,但老谋深算的英国人明白,谁做老大谁就得主持正义,而这一大笔维稳的费用必将落到自己头上,于是英国人先派老实的巴斯比去当州官打头阵。尽管政府承诺会支持巴斯比财物、船队和武装,不过这些都没有兑现,可怜的巴斯比在新西兰的住所都得自己想办法,他去新西兰就任时的家当都得自掏腰包付运费。巴斯比定居在了北岛的怀唐伊(Waitangi),这是当时移民最集中的地区,到任后的巴斯比是光杆司令一个,既没经费也没权力,没有任何话语权,不过他却没忘了种葡萄。新西兰历史上的第一批葡萄酒就是巴斯比酿造的,他也被认为是新西兰的第一位酿酒师。
在混乱的局势下,他起草了一份《新西兰独立宣言》,宣布建立“新西兰联合酋长国”,并召集了35名毛利首领签署了这份宣言,英国承认毛利人对新西兰拥有的主权并实行自治。移民们本来对巴斯比寄予厚望,这下子大家更不满了,凭啥让毛利人当家?英国人、法国人纷纷主张自建殖民地政府,局势的发展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,但新南威尔士总督还是隔岸观火按兵不动,巴斯比没钱组织武装力量,面对各国移民、毛利人、教派的不断冲突,他不得不四处调停,局势越来越难控制,维稳不成,巴斯比反倒弄得里外不是人。在新西兰六年的政治生涯,巴斯比几乎一直处在这种焦头烂额的状态中,在英国当局看来,巴斯比的工作毫无亮点,他的位置很快就被别人取代了。
1840年,威廉·霍布森(William Hobson)从悉尼到达怀唐伊任职,代表新南威尔士来组建新西兰殖民地政府,在巴斯比的帮助下,酋长们签署了《怀唐伊条约》,新西兰彻底成为了英国殖民地。如今,怀唐伊日(Waitangi Day)是新西兰的法定假日,每年的2月6日,在巴斯比故居前都会举行庆祝活动,艺术家们表演各种精彩的民族歌舞,但也免不了总有毛利人抗议,毕竟这一天对毛利人来说并不是愉快的回忆。
威廉霍布森(William Hobson)
在澳大利亚的章节里曾提到过,巴斯比在上任新西兰之前曾回到过欧洲,他收集了大量的葡萄苗,而这些葡萄苗就是澳洲各地葡萄的老祖宗,其中的一部分也被他种到了新西兰。巴斯比未必是个好的政客,但是他在葡萄酒方面的功绩却不能抹杀,他奠定了澳新两国葡萄酒发展的基础,因此在南半球提起葡萄酒之父,通常都会提到巴斯比的名字。巴斯比的转型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损失,如果他不走政途,说不定南半球的葡萄酒发展会是另一种轨迹。
时运不济的罗密欧
明圣(Mission)酒庄
新西兰最早的酿酒葡萄可追溯到1819年,英国传教士雷弗伦德·塞缪尔·马斯登(Reverend SamuelMarsden)在新西兰北岛开垦了一片葡萄园,他写道:“我们开垦出来一小块地,种上了从杰克逊港(Port Jackson,就是悉尼港)带来的约100棵葡萄苗。在我看来,新西兰现有的土壤和气候条件非常适宜葡萄的栽培。”这是关于新西兰葡萄酒的最早记录。接下来几十年里,随着欧洲殖民者的到来,新西兰各地也陆陆续续栽上了葡萄,酿造出了更高品质的葡萄酒。时至今日,葡萄在新西兰落地生根已经有近200年的时间。值得一提的是,法国的传教士起到了重要的传播作用,他们在19世纪30年代晚期就带来了法国品种,在自北岛到南岛的大部分地区进行葡萄栽培和酿酒。创建于1851年的明圣(Mission Estate)酒庄,是新西兰现存最古老的酒庄,是法国的天主教传教士建立的。记得我造访明圣酒庄的当天,正好赶上女王日(Queen’s Day)——每年6月的第一个星期一,是英联邦国家的公众假期。2015年的这一天恰好是六一儿童节,两个节日赶一块,让我在好几家酒庄吃了闭门羹。当车开到明圣酒庄的时候,我看到停车场有不少车,精神为之一振。展厅里有几位女士做品酒介绍和服务,展厅外是个开阔的庭院餐厅,可以俯瞰葡萄园的美景,院子里的鸟儿和游人很亲近,感觉很美好。临走前我买了限量款休伊特(Huet)霞多丽,就在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,手边的这款酒正在挥洒着她迷人的香气和韵味。
明圣(Mission)酒庄的户外餐厅
新西兰以罗密欧布拉格图(Romeo Bragato)命名的学术会议
罗密欧·布拉格图(Romeo Bragato)是出生于克罗地亚的葡萄栽培专家,早年在意大利学习葡萄栽培和酿酒。受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政府和新西兰总理的诚意邀请,罗密欧被聘用为首席葡萄栽培专家。1895年,罗密欧来到新西兰进行深度考察,他撰写了《新西兰葡萄栽培的前景》评估报告,提出适合栽培葡萄的区域、成立地方葡萄酒协会、引进抗根瘤蚜虫的砧木等等,他鼓励建立新酒庄并提出改进意见。罗密欧肯定了新西兰的潜力,大大提升了新西兰人发展葡萄酒的信心,新西兰很快就栽培了赤霞珠、黑皮诺、霞多丽、西拉、雷司令、马尔贝克等葡萄品种。罗密欧多次考察新西兰,两度发现根瘤蚜虫,并努力说服政府引进抗根瘤蚜的美洲葡萄品种。为指导当地抵抗根瘤蚜虫,他还发表了《新西兰葡萄栽培》,详细介绍了葡萄的嫁接技术。1908年,他管理的示范园出产的5款产品获得了英法葡萄酒展览的金奖,这在新西兰的葡萄酒历史上是个重大里程碑。不幸的是,就在同年,迫于禁酒团体的压力,新西兰不同地区开始颁布禁酒令,而农业部下属的葡萄栽培办公室也被解散,罗密欧作为葡萄酒专家顾问的角色宣告结束,他灰心丧气地离开了新西兰,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,新西兰的葡萄酒产业也随之陷入了长期的低迷。
罗密欧担任新西兰葡萄酒顾问期间,正值禁酒运动的高潮,各种形式的禁酒运动持续不断,这对于刚刚萌芽的新西兰葡萄酒产业仿佛一记重锤,关于新西兰禁酒令的来龙去脉,在下一节为您揭晓。
马尔堡的第一株长相思
马尔堡地区的葡萄酒要追溯到1873年,大卫·赫德(David Herd)建立了马尔堡历史上的第一个葡萄园,他的本职工作是农场管理,而不是酿酒师,他每年只出产800升葡萄酒,但无疑是个好的开始。马尔堡之所以能成为今天的马尔堡,博岚歌酒庄(Brancott Estate)居功至伟。
马尔堡乃至新西兰葡萄酒历史上最重要的里程碑事件发生在1973年,蒙太拿酒庄(Montana Wines,后来改名为“博岚歌”酒庄)的总经理弗兰克·宇奇(Frank Yukich)来马尔堡考察,他觉得这里极有潜力,必将诞生享誉世界的顶级美酒,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投资,但与弗兰克的态度相反,董事会却犹豫不决,弗兰克干脆自掏腰包付了1600公顷土地的押金。在弗兰克的坚持下,公司最终同意了这次投资,几天以后,这里的农场拥有者就换成了蒙太拿酒庄,他们栽下了马尔堡的第一株长相思。1977年,蒙太拿酿出了高品质长相思,并且将品种标上了酒标,这在新西兰当属首例。20世纪80年代,马尔堡已经建起了几百公顷葡萄园,如今这里共有16000公顷葡萄园,出产的葡萄酒占了整个新西兰产量的一半以上。
弗兰克宇奇( Frank Yukich)正在土里埋下一枚幸运币
自马尔堡长相思获得成功,这个波尔多的品种在新西兰便如鱼得水,成就了这个冷凉产区。2015年我造访马尔堡,博岚歌酒庄全球品牌大使Jim Robertson带我参观,最早的那片葡萄园如今已成为马尔堡的地标,每年都会举办马尔堡葡萄酒和美食节。不远处的山坡上,坐落着博岚歌的访客中心,里面不但记录着博岚歌的发展历程,还有一流的环境和设施,餐食和服务都很有水准,游客可以坐在窗边或者户外,俯瞰遍布四周的葡萄园,尽情地感受人与自然的和谐。
博岚歌酒庄的访客中心
1973年,英国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(即现在的欧盟),英国对新西兰的农业优惠政策宣告结束,失去了宗主国的庇护,新西兰出口大幅下降。遭此打击的新西兰人开始觉醒,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,他们自力更生,努力振兴经济,葡萄酒也被列为重点发展的行业,经过不懈的努力,葡萄酒不但已成为新西兰的新名片,也是出口创汇的重要经济来源。
新西兰马尔堡冬天的葡萄园
除了长相思之外,霞多丽、黑皮诺、雷司令在新西兰的表现都可圈可点。新西兰的酒庄规模都不算大,但是精品酒庄不胜枚举,比如新玛利(Villa Maria)、云雾湾(Cloudy Bay)这样蜚声世界的品牌,还比如维诺堤玛(Vinoptima)酒庄,庄主坚持四十多年只酿造琼瑶浆,可谓是把这个品种做得出神入化。